“这是最后一次了，欠你的人情已经还完了。”
在市区的某一间别墅里，此时正有两名女性坐在沙发上喝茶。刚刚开口说话的那名女子此时正低着头把玩着手中的那条银链。
“当然，亚梨克希亚。”
“别叫我那个名字，我不喜欢。”
少女皱了皱眉头，目光有些不善地看向对面那名明显是精心打扮过得的女子，她的身材曼妙，脸上的面纱若隐若现，在灯光的渲染下显得更加美艳动人。
“好吧，梨。”带着面纱的女人听到对方恼怒的声音，也不生气，依旧是笑吟吟地看着手中的那一沓资料。
“下一次我可不一定会再亲自出马帮你了。”
“我知道，还是老规矩，除非能开出让你心动的条件。”
梨“嗯”了一声勉强算是回应，随后自己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。
“你调查的还真是详细，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丰富，怎么说呢，真不愧是你。”女人笑着开口说道。
“没别的事就快离开吧。”
“你还是这么的不解风情。”
“不过话说，你亲自接触后感觉怎么样？”
“资料上不都写了吗？”梨端起桌上的茶杯饮了一口，并不想多说。
“我更想听听你亲口说的。”
“蠢死了。”
“哦？”
沉默了一会，梨看着杯里澄澈的茶水，才缓缓说道。
“倒是个表里如一的人。”
“呵呵...能让你给出这样的评价还真是不容易呢。”
女人低下头看了一眼手中的资料，资料的正面就张贴着一张银灰色少女的照片。
“四妃·赫尔伯特，阿伊...真不愧是你的弟子呢...”
在资料的后面几张密密麻麻的全是那晚和四妃的经过，每一处地方都做了详细地标记和分析，就连爱好，饮食习惯，思考方式，坐姿，说话的方式等等都做了详细地标注。
“我回去慢慢看了，先告辞了，梨。”
“不送。”
直到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后，梨才从抽屉里拿出另一份备份的资料，随后懒散地靠在沙发背上，优雅地翘起了二郎腿，从兜里拿出了一支薄荷烟，漫不经心地点火，深深地吸了一口烟。
“赫尔伯特家族吗，看来那件事也传到了韦帕米德...”
梨看着眼前缓缓腾起从白烟，似乎有些愣神，思绪有一瞬间飘得很远。
她想起了那天与他见面的场景。
“你成年了吗？”
“啊！我当然成年了！”那个少女像只炸毛的小猫。
“多谢了。”
“很快你就不会感谢我了。”她记得自己是这么对那个真挚的少女这么说道，那时候的她对“谢”这个字嗤之以鼻。
“总感觉这里多了一分醉纸迷金的味道。”
“为什么要逃单？”
“就是我打得你！”
“做错了事就要接受惩罚。”
“不应该对普通人使用魅瞳...”
梨笑了，笑了很久，笑得眼泪都出来了。
“果然...我最讨厌这种人了，这种善良又真诚的人，有着自以为是的正义感。”
“这是个烂透了的世界，可偏偏却又有你这样的人存在，这不是巨大的讽刺吗？”
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，曾经几时，她也无比向往着这样纯粹、干净、善良的人。
指尖的白烟一圈一圈地缠绕上她的周身，也渐渐弥漫在她心头。
对方一定不知道，那天自从他踏入清吧的那一刻起，就入了自己的圈套。是她，故意在对方苦恼地看着菜单不知所措之时上前；是她，故意坑了对方；是她，故意制造了一场动静吸引对方来到小巷里；还是她，故意地让对方看到那一群保镖。
是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获得这一沓资料而设计的圈套。
可是对方，却依旧善良得让人感到好笑又心软。
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对方知道自己的魅瞳，她怔怔地看着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来的那副被打坏了的眼镜。
此时她的脸上已经戴上了崭新的、和原来一模一样的眼镜，这副眼镜是特殊定制的，是用来抑制她的魅瞳，她讨厌那些蜂拥而来的男性。
魅瞳当自己与异性近距离对视的时候，就会产生魅惑效果，能够蛊惑对方的内心，从而让对方不自觉地被自己吸引，从而臣服和喜欢上自己。
听起来这股力量好像还不错，可实际上却在无意中给她招致了一堆麻烦和烂桃花，所以才有了这副眼镜。
梨掐灭了手中的烟，猛地拿起桌上的茶杯直接灌入嘴里，明明是才刚泡好不久的茶，但口腔里却弥漫着大片大片的苦涩。
“如果。”
“当有一天，你发现了这个世界不如你想象中的那般美好，相反是无比地丑陋、虚伪、恶心。”
“四妃·赫尔伯特，你还会热爱这个世界吗？”
“到时候的你，还能保持着这样的一颗赤子之心吗？”
*****
这天四妃难得起了个大早，窗外是阳光明媚，街道上人来人往，车马轰鸣。
自从那晚已经过去了三天，后来他拿回了自己的行李，去寻找了一家旅馆。
现在这里正是他暂时的落脚处。这三天稍微调查了一下这里，才知道这座城市远比想象中的要错综复杂，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是。
“您的咖啡和三明治。”侍者端来了四妃点的餐。
“谢谢。”说着四妃也递给了对方小费。
“请您慢用，祝您用餐愉快。”
四妃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，“好苦！”平常他是不怎么喝咖啡的，只是今天起得太早，实在是太困了。也多亏了这几天的经历，他算是明白了，小费在这里是一个不成文的规矩。
坐在舒适的软垫藤木椅，一边慢悠悠地吃着三明治，一边拿着刚从卖报人那买来的报纸细细地阅读。偶尔饮一两口咖啡，或看看街边的风景，闲适的微风微微拂过银灰色的长发。
漂亮的美少女时不时吸引着路上行人的目光，有惊艳、有赞叹、有蠢蠢欲动等等。
四妃翻开了报纸的第三页，看着上面的标题，眼里闪过一丝暗芒。
“终于有线索了...”
“曼华顿·霍·堡森音乐会将于明晚八点在七海大厅举行。”
届时应该会来很多名流贵族，和许多想象不到的人物。
“还有Erebus...”
四妃低垂下眼帘，往咖啡里加了一些糖，素白的指尖握着银勺轻轻地搅拌着。
“这场音乐会究竟会怎么样呢...”他想起了信件上祖母多次提及Erebus这个名字。
也许，这场音乐会也是罗瓦梵塞的贵族与Erebus之间的交锋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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